2012年12月28日星期五

雲裳集 ── 千姿百態的莢狀雲

從早到晚,這團莢狀雲不斷變形,中午時份伸展成一大片,蓋住半邊天,及後又縮回來。首五張是在早上 10 時 15 分至 11 時 15 分拍的,後三張是在下午 4 時 15 分至 45 分拍的,可見其變化是何等的快:








2012年12月26日星期三

昴星團

本來只想拍下照片中部的那顆亮星,結果連照片上端的昴星團都拍了下來:

用的不是高 ISO 的底片,而是那卷半玩半試機用的 Fujicolor Superia 200,鏡頭仍是那顆與我部 Nikon F2A 不離不棄的 Nikkor AI 50mm f1.4 ,光圈盡開,曝光 10 秒,將相機靠著東西不動便影,三腳架也沒有架。

亂打亂撞,相片居然沒有曝斃,還拍到昴星團,是意外收穫。

菲林之魅 ── FUJICOLOR SUPERIA 200 ﹝卷二﹞

為了弄清楚是否如沖曬店老闆所言,相機的菲林匣發霉或有塵而導致相片出現條紋,特意將菲林匣及菲林壓背徹底清潔一番,再曝了一卷 FUJICOLOR SUPERIA 200,今次果然沒有出現條紋。

同樣的相機、鏡頭及底片,但換了另一間沖曬店,沖掃出來的效果與上一次差別頗大,這次的相片整體沒有上次的明亮﹝上次的是過亮,我已略為調暗才放上來﹞,色彩亦比較濃。我想,今次這間沖曬店是比較忠於「原著」,沒有如上次那間不理三七二十一硬將相片調亮。也許,是客路的問題,上次那間沖曬店主要是做街坊生意的,顧客多是「用家」,拍的是生活或旅行照居多,要求拍攝主體明亮可見;今次那間是比較專門的,略有名氣,顧客多是「玩家」,忠於「原著」顧客才會受落 ── 我想是如此吧!




2012年12月24日星期一

「末日」彩虹

2012 年 12 月 21 日 ── 盛傳的「世界末日」── 經已過去,美國仍要面對「財政懸崖」,中日兩國仍為釣魚台爭論不休,天文台仍在預測天氣,時間一如既往地流逝……。

當日臨近下午五時,一塊厚雲飄至,下了一陣驟雨;只是,洪水未成,雨已停了,陽光戳破雲層,天上還掛出半截彩虹:

「世界末日」沒有洪水,機制失靈,但蒼天仍未至於失憶,還記得掛出彩虹來贈興;有如荷里活電影中,末日之後,劫後餘生,彩虹是少不了的。

「世界末日」只是世人作出來的話題,電視台的新聞報導亦有解釋,2012 年 12 月 21 日只是瑪雅曆法中一個循環的開始而已。

2012年12月9日星期日

菲林之魅 ── FUJICOLOR SUPERIA 200

FUJICOLOR SUPERIA 200 ── 相信這是城中最容易買到的菲林,價錢大眾化,一盒三卷裝為起每卷不用二十元。裝上 NIKON F2A,配一顆原汁原味的 NIKKOR AI 50mm f1.4,拍出來是冷調,且略偏紫紅:

出師不利,開頭大半卷糟了,曬出來的相沿捲菲林的方向有很多平行的紋﹝以下相中的招牌附近相當明顯﹞,沖曬店老闆稱也許是相機的菲林匣發霉或有塵。最後十張八張還可以,正正是在炮台山道、雲景道、怡景道走的一段 ── 經過母校的門口,小時候覺得間學校很大,其實它很細:

轉上雲景道,跑步時經過曾嘗試用手機去拍這壯觀的樹根,出來的效果很爛;如今用菲林拍出來,倒算不錯:

怡景道這段荒廢了的石階,滿佈青苔與枯枝,感覺神秘:

另一段荒廢了的石階,小時候山上面是木屋區,叫馬山村,有很多人住,這些石階及小徑曾經人來人往。最近發現山坡上長了很多「港仔花」,鋪面一大片紫色相當搶眼;拍出來顏色卻淡得很:

2012年11月4日星期日

赤鱲角機場南跑道西端記趣

要體驗飛機在頭上近距離擦過,可到赤鱲角機場南跑道西端,那兒不是禁區,遊人可自由出入,而且交通方便。

前往赤鱲角機場南跑道西端,可在東涌地鐵站乘搭城巴 S52 號往飛機維修區﹝不要搭錯開往逸東邨的 S52﹞,於總站下車,車程約 15 分鐘。飛機維修區巴士總站離南環路盡頭不遠,南環路盡頭是禁區,遊人不可進入;但在外面可近距離見到停泊在機場內的飛機:

沿南環路回頭走數分鐘,便抵達赤鱲角人工島的西岸,沿岸是石砌的防波堤,北望可見消防處的高速救援船停泊在碼頭,其後便是北跑道的西端:

來港的航機多數會在北跑道降落。由於逆風有利飛機升降,當機場吹東風﹝這裏泛指有東分量的風﹞,民航處通常會選用 「07」組態﹝讓飛機向着方位角 70 度順跑道升降﹞ ── 南北跑道分別稱為「07R」及「07L」,來港的航機會從西面進場,其中多數會在 07L 降落;機場吹西風﹝這裏泛指有西分量的風﹞時則會用「25」組態 ── 南北跑道分別稱為「25L」及「25R」,來港的航機會從東面進場,其中多數會在 25R 降落:

西面沒有高山或大樓遮擋,是看日落的好地方,能見度好的時候可見到澳門;不遠處的海上,港珠澳大橋的建設工程正在進行。今天來到時夕陽被厚雲遮蔽,未幾雲便散了:

 
繼續沿南環路走,從巴士總站計起約 20 分鐘的路程,便到達南跑道的西端,那兒的路燈特別矮﹝相片左端﹞。來到時見不少「鐵騎士」在「兜風」:

想於南跑道西端體驗飛機在頭上近距離飛過,最好是趁「25」組態生效的時候,因為南跑道多用來讓飛機起飛,而在「07」組態下,從南跑道﹝07R﹞起飛的飛機均會向東飛離機場,跟本不會飛越南跑道西端,只有在南跑道降落的飛機才會飛越該處,數量不多,當中多數是貨機,也許是方便到空運貨站卸貨:

那一列用來引導飛機降落的燈,一直從跑道末端伸出海,相當矚目。那兒是一個「景點」,天氣好的假日,人很多,相信多數是愛好飛機或攝影的人,亦見有準新郎新娘拍婚照、更有少女模特兒一身 cosplay 在攝影師面前「擺甫士」:

把握到時機的話可拍到夕陽之下巨大的飛機剪影,可惜今天來得太遲,就位時夕陽經己西下:

 

※          ※          ※

赤鱲角機場是一個三面環海的人工島﹝不計南隔大嶼山的狹窄海峽﹞,大嶼山又是一片更大的陸地,在日間陸地被陽光曬熱升溫較海水快,海陸之間的溫差可導致海風效應,令機場西部﹝甚至整個機場﹞有吹西風的傾向。若然海風效應夠強,縱然香港普遍吹東風,機場也可能吹西風。要到南跑道西端體驗飛機在頭上近距離飛過,最好是在香港普遍東風分量不大、且少雲的下午,因為那些時候海風效應最盛,機場轉吹西風,以致民航處選用「25」組態讓飛機升降的乘數較高;若然一心只想在南跑道西端看飛機降落則另外別論。

2012年10月28日星期日

2012年10月23日星期二

隨拍‧北角碼頭






前北角邨地皮

荒廢多年的前北角邨地皮早前被地產商買下,近日開始動工,幾年後這一帶將面目全非。



北角邨,好像與我擦身而過,連它的模樣都未看清楚,它便消失了。我後悔在它被清拆前沒有將其模樣用相機拍下。

且看胡恩威筆下的北角邨:「香港島東區的北角邨是香港公共房屋的典範,建築設計和整體佈置是現代主義包浩斯﹝Bauhaus﹞式的經典設計」,是人道主義的設計,通風設計加陽光,沒有花巧多餘的裝飾,從功能出發。建築之間設有小廣場,居住單位附加小露台,北角邨的設計促進了一種社區的形成,鄰里的出現,這種設計在新型公共房屋再找不到。……北角邨是香港建築設計史上非常重要的一頁。」﹝摘錄自《香港風格 HONG KONG STYLE》﹞

如今,說得上是北角邨遺跡的可能只餘下這個刻有房委會標誌的渠蓋!

2012年10月20日星期六

雲裳集 ── 殘缺不全的凱文‧赫摩茲波浪雲

瀏覽電腦裏的舊照片時找到這張:


去年秋季到九州旅行時拍的 ── 2011 年 9 月 24 日上午 9 時 56 分 ── 當時正在鹿兒島開往櫻島的小輪上,開航不久,小輪仍未駛出鹿兒島的防波堤。風吹得很冷,冒著風寒與顛簸,守在船傍取景。天上骯髒的一片灰,泌濾出微黃的陽光。

赫然見到右舷遠方的上空,有一列雲,斷斷續續,間隔有致,看似是一列未完全成形的凱文‧赫摩茲波浪雲﹝Kelvin-Helmholtz wave cloud﹞。

先前沒有放上來,皆因相中的凱文‧赫摩茲波浪雲殘缺不全;如今覺得還是值得放上來與人分享的,縱然那一列凱文‧赫摩茲波浪雲殘缺不全,始終也是比較少見的,況且其殘缺不全正正有其殘缺不全的參考價值。

2012年10月16日星期二

烏托邦工程的敗筆

烏托邦工程﹝Utopian engineering﹞旨在按照既定的藍圖將整個社會改造。在《歷史定論主義的窮困》﹝The Poverty of Historicism﹞,Karl Popper 提出了獨特的見解,他認為烏托邦工程只是一場「春秋大夢」﹝an Utopian dream﹞,因為烏托邦工程奉行「整體論」﹝holism﹞,而整體論本身已欠妥當:
  1. 不著眼於什麼特質令社會成為有組織的個體,卻硬要將社會內的一切視為一個「整體」來看待,如此「全方位」的視角實質上等同沒有視角,陷於空泛和不切實際 ──
  2. There is a fundamental ambiguity in the use of the word 'whole'. [...]It is used to denote (a) the totality of all the properties or aspects of a thing, and especially of all the relations holding between its constituent parts, and (b) certain special properties or aspects of the thing in question, namely those which make it appear an organized structure rather than a 'mere heap'. [...]The fact that wholes in sense (b) can be studied scientifically must therefore not be appealed to in order to justify the entirely different claim that wholes in sense (a) can be so studied. The latter claim must be rejected. If we wish to study a thing, we are bound to select certain aspects of it. It is not possible for us to observe or to describe a whole piece of the world, or a whole piece of nature; in fact, not even the smallest whole piece may be so described, since all description is necessarily selective. It may even be said that wholes in sense (a) can never be the object of any activity, scientific or otherwise. (p.70-71)
  3. 對「摸著石頭過河」式的方法﹝piecemeal approach﹞存有偏見,蔑視制度的極限,試圖改變人性﹝「洗腦」?﹞來迎合藍圖中的理想國,削足適履,違背科學原則 ──
    [W]hile the piecemeal engineer can attack his problem with an open mind as to the scope of the reform, the holist cannot do this; for he has decided beforehand that a complete reconstruction is possible and necessary. [...]It prejudices the Utopianist against certain sociological hypotheses which state limits to institutional control; for example, the one expressing the uncertainty due to the personal element, the 'human factor'. By a rejection a priori of such hypotheses, the Utopian approach violates the principles of scientific method. On the other hand, problems connected with the uncertainty of the human factor must force the Utopianist[...]to try to control the human factor by institutional means, and to extend his programme so as to embrace not only the transformation of society, according to plan, but also the transformation of man. [...]For it substitutes for his demand that we build a new society, fit for men and women to live in, the demand that we 'mould' these men and women to fit into his new society. This, clearly, removes any possibility of testing the success or failure of the new society. [...]The holistic approach is incompatible with a truly scientific attritude. (p.63-64)
  4. 中央集權無助廣集知識,當權者在欠缺知識的情況下,唯有透過消除人與人之間的分歧﹝傾向極權!﹞,從而將問題簡化;但由於人民自由表達思想的權利被剝奪,結果更不利於當權者拮取知識 ──
  5. The holistic planner overlooks the fact that it is easy to centralize power but impossible to centralize all that knowledge which is distributed over many individual minds, and whose centralization would be necessary for the wise wielding of centralized power. [...]Unable to ascertain what is in the minds of so many individuals, he must try to simplify his problems by eliminating individual differences: he must try to control and stereotype interests and beliefs by education and propaganda. But his attempt to exercise power over minds must destroy the last possibility of finding out what people really think, for it is clearly incompatible with the free expression of thought, especially of critical thought. Ultimately, it must destroy knowledge; and the greater the gain in power, the greater will be the loss of knowledge. (p.83)
可以說,整體論是烏托邦工程的敗筆。

參考資料
  • The Poverty of Historicism, Karl Popper, Routledge Classics 2002, ISBN 0-415-27846-5

2012年10月10日星期三

一個秋日下午的淺水灣泳灘

淺水灣泳灘的最大特色,就是穿便服的人往往比穿泳裝的多很多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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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去了淺水灣,除了慣常會帶的沙灘蓆與「黑超」,以及其他「必需品」之外,還一時興起,帶同「單反」配了支 PHOTEX 80mm T&S 鏡頭。

經已一年沒來了,上次來的時候是去年 10 月 4 日,當天天色陰暗,還有點涼,灘上人少,目下只有幾名外國人。如今雖已踏進十月,在晴天的下午,暑氣仍在,太陽依然又猛又熱,泳客仍多,昨天正正如是。

乘 63 號新巴來到之後四處走走,隨拍了一會,然後一如既往在沙灘右邊近海的地方攤開了沙灘蓆,脫去了鞋襪和上衣,戴上「黑超」,在陽光中靜坐了大半個小時,不時掏出樽裝綠茶灌兩口,不時舉起單反取取景。為免搭巴士與人擠,未到五時便倉卒離去。離開時,昔日那種如釋重負般的開懷感覺今趟全然不再;也許,我跟本沒有懷着什麼心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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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五歲至三十五歲期間,每當我心情不佳、悶悶不樂,我都會想到來淺水灣散心,除非是在火傘高張的炎夏,否則差不多每兩三個月便來一倘,一來便是大半天,有時是為了看海,有時是為了灑日光,有時是為了聽浪,有時是為了靜躺。起初的幾年,我總喜歡帶同我的 Panasonic SL-S490 與幾張齊豫與陳慧嫻,或六七十年代的舊歌雜錦,邊坐邊聽;之後改了帶書,印象中曾躺於沙灘上某個角落,透過「黑超」的鏡片,看過 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的《小王子》、Marguerite Duras 的《情人》、劉以鬯的《對倒》、村上春樹的《世界盡頭與冷酷仙境》,還有張愛玲的《傾城之戀》。

昔日在秋末至夏初的幾個月,這兒是相當寧靜的,尤其在平日不是假期的日子,海灘上通常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遊人都集中在灘的左邊﹝有雕像的一邊﹞,因為大部分設施都在那邊,而且以前那邊有一間麥當奴,附近還有供遊人燒烤的店。九七回歸之後,多了白鴿,成群的在沙灘上集結。它們有它們咕嚕咕嚕地邊走邊叫,我有我躺在沙灘蓆上體現時間隨浪的旋律而流逝。之後有一段日子,附近有工程進行,聲音嘈雜,我就少來了 …… 。

近年來白鴿少了,卻多了來自國內的遊客,眼見一車一車的旅遊巴在海灘外的停車場外煞停,門一開,一個一個的遊客有如警察機動部隊般不斷操出來,以超高的效率進佔了整個海灘。他們有的在拍照,有的在嬉水,有的三五成群邊聊邊逛,不時以我聽不懂的外省話高談闊論,或大聲發笑;縱然他們驅走了寧靜,總的還算守規矩,至少我沒見過一人一手將海灘抽得煙霧瀰漫的場面。作為一個香港人,見他們歡樂我也感到安慰;海 ── 對於在內陸地方生活的同胞始終是難得一見的。

最令我感到難堪的,還是當我躺在那兒,連上衣也沒穿,突然發覺黑壓壓的人影蔽檔了陽光,回得神來才發覺陣地已被衣冠楚楚的人重重包圍,他們各自修行,或拍照或傾談,我自覺似是一名自慚形穢的路宿者。為免難為情,亦恐防無辜地被攝入鏡頭,我通常會繼續呆躺著,在「黑超」的掩護下邊觀察邊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