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31日星期二

第三隻眼睛 ── Nikon Nikkor AI 200mm f/4

又是一枝不支援自動對焦及測光的舊鏡頭,根據網上的資料,它產於 1977-1981 年間,算起來已有三十多年歷史。科技日新月異,攝影器材的產品周期越來越短,三十年前的舊鏡頭已是「歷史悠久」的了。

200mm 焦距的鏡頭,接上 APS-C 格式的 Nikon 相機﹝我用的是 D5000﹞,有效焦距達 300mm,勉強可用來影月亮,曾嘗試用來拍月蝕,效果還算可以,亦試過用來拍鳥,得來的是一份沮喪。拍鳥的話 300mm 不夠長,又沒有自動對焦及測光功能,待得較光圈、調快門、對焦,鳥都飛走了。用來影人更要三思,要知人是會發脾氣的。我喜歡用它來拍荷花:




這枝鏡造工扎實,內置拉出式遮光罩,光學表現比得上現代的鏡頭,而且又小又輕,帶出街不會成為沉重的負擔。用 600 港元便買到,我認為是超值。

2012年1月30日星期一

第三隻眼睛 ── Carl Zeiss Jena DDR Tessar 50mm f/2.8

這顆 50mm Tessar 是東德蔡司的產品,黑鐵時代沒有 MC﹝Multi-coat﹞但有 M/A ﹝Manual/Auto﹞鈕的版本,接環是標準的 M42,攪不清出廠年份,可能是七十年代的產物。約一年前我用 500 港元買回來的,雖是二手貨,但外表光潔如新,手感良好。

標準鏡頭的結構多以 Biotar 或 Tessar 為基礎。傳統的 Biotar 有六片鏡片,而 Tessar 只得四片,故 Tessar 價格低廉﹝生產成本低﹞,而且又薄又輕,可能是這些緣故,流動電話上的相機鏡頭用的多是 Tessar。

﹝摘自 Optics, E.Hecht & A.Zajac﹞

Tessar 有百年鷹眼之稱 ── 百載的歷史,銳利如鷹眼。我將它裝上 Nikon D5000﹝用了含矯正鏡片的接環﹞,拍過一番之後覺得還算不錯,但成像始終不及 Biotar 58mm f/2 銳利,散景的二線性亦較強,有時顯得雜亂難看。



2012年1月29日星期日

2012年1月22日星期日

花市一角

我不覺得花市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但我還是去了,只在日間,因為怕夜市人多;擠的話,我決不會去。













── 維園花市‧2012

2012年1月19日星期四

第三隻眼睛 ── Carl Zeiss Jena DDR MC Sonnar 135mm f/3.5

這是我的第一枝 M42 鏡頭,年半前入手,二手價不過千;但最近發現售價已被炒上至千五強,且還不好找。

要將 M42 鏡頭接上 Nikon 機身,需用附有矯正鏡片的接環,不然便會「患近視」,拍遠景合不了焦。有人說矯正鏡片會令影像的質素大打折扣,但試過之後我仍覺得是相當可以,銳利度不算差,散影更是一流:




不計那矯正鏡片的話,將 135 毫米的鏡頭接上 Nikon 的 APS-C 相機﹝我的是 D5000﹞,等效焦距便是 202.5 毫米﹝135x1.5﹞;若然計及矯正鏡片應該更長多一點兒,因為矯正鏡片是「近視鏡」。

解讀一下那長長的鏡頭名稱:有說在二次大戰之後,德國分裂成東德與西德,Carl Zeiss﹝「卡爾‧蔡司」,簡稱「蔡司」﹞公司原址位於東德境內的 Jena ,盟軍將公司的技術人員帶往西德﹝不知是強行虜走還是協助逃離﹞另起爐灶,成立了新公司 "Carl Zeiss AG";幾經波節,留在東德的技術人員亦恢復了蔡司公司的生產,並將公司命名為 "Carl Zeiss Jena" ── 這顆鏡頭正是冷戰時期東德蔡司的產品﹝相信是產於八十年代﹞;而 "DDR" 是 "Deutsche Demokratische Republik" 的略語,即東德;"MC" 表示多重鍍膜﹝multi-coated﹞; "Sonnar" 是鏡組的結構。

2012年1月18日星期三

雲裳集 ── 曙暮光


太陽經已沒進地平線,天邊泛着一層鴨蛋黃的紅、上面是新鮮的橘色、隔着一帶泛黃的亮白,然後是憂鬱的藍色,上蓋一層深邃的紫。

看着,我頓然意會到自己沒有色盲原來是多麼的幸福!

※          ※          ※

想起讀中二那一年,外藉英文老師教我班諗過這首詩,還領我們參加校際英文朗誦比賽:
By The Seaside : Twilight

The twilight is sad and cloudy,
The wind blows wild and free,
And like the wings of sea-birds
Flash the white caps of the sea.

But in the fisherman's cottage
There shines a ruddier light,
And a little face at the window
Peers out into the night.

Close, close it is pressed to the window,
As if those childish eyes
Were looking into the darkness,
To see some form arise.

And a woman's waving shadow
Is passing to and fro,
Now rising to the ceiling,
Now bowing and bending low.

What tale do the roaring ocean,
And the night-wind, bleak and wild,
As they beat at the crazy casement,
Tell to that little child?

And why do the roaring ocean,
And the night-wind, wild and bleak,
As they beat at the heart of the mother,
Drive the color from her cheek?

─ Henry Wadsworth Longfellow (1807–1882)


至於當時到哪兒出賽、對手是哪幾所中學、場地是什麼模樣……,我卻全無印象,只記得是敗了。

2012年1月15日星期日

第三隻眼睛 ── Nikon Nikkor AI 50mm f/1.4

這顆大眼睛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的產物,二手價不用一千港元,較新款的 Nikkor AF-D 50mm f/1.4 平一大截:

我將它接上 Nikon D5000 來用,有效焦距便成了 75 mm。縱然自動對焦及測光以至防震功能一概欠奉,對我來說倒沒有所謂,反正我鍾情手動操作。扭動對焦環的手感、收放光圈時的卡卡聲、估算光圈及快門時的投入感,用自動模式是不可能感受到的。

它拍出來的照片相當銳利,細節極其豐富。我最喜愛用它來拍攝街景,然後將影像轉成黑白,細察凝在相中那一刻的人、物、事,覺得樂趣無窮:

2012年1月13日星期五

雲裳集 ── 浮游於空中的水母

去年九月乘上飛往福岡的航機,起飛不久便見到雨幡:

當飛機碰上雨旛,是否會如泳客遇到水母一樣?

2012年1月8日星期日

恍如隔世的森林﹝續﹞

想談一談重讀《挪威的森林》的感受﹝我看的是林少華翻譯的版本﹞:

一. 覺得永澤與渡邊談及外務省考試的對話相當精彩﹝65 至 67 頁﹞:
『「那你為什麼還要進外務省呢?」
「……不過最主要的理由是想施展一翻自己的拳腳。既然施展,就得到最廣大的天地裏去,那就是國家。我要嘗試一下在這臃腫龐大的官僚機構中,自己能爬到什麼地步,到底有多大本事。懂嗎?」
「聽起來有點像做遊戲似的。」
「不錯,差不多就是一種遊戲。我並沒有什麼權力欲金錢欲,真的。……有的只是好奇心,只是想在那廣闊無邊而險象環生的世界裏一顯身手擺了。」
「也沒有什麼理想之類的東西嗎?」
「當然沒有!」他說,「人生中無需那種東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為規範!」
……
「嗯,永澤君,你的所謂人生規範是怎麼一種貨色?」
「你呀,肯定發笑的!」
「我不笑!」
「就是當紳士。」
我固然沒笑,但險些從椅子上滾落下來:「所謂紳士,就是那個紳士?」
「是的,就是那個紳士。」他說。
「那麼當紳士,是怎麼回事?要是有定義,可否指教一二?」
「紳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應做之事。」
「在我見過的人當中,你是最特殊的。」我說。
「在我見過的人裏邊,你是最地道的。」他說,隨後一個人掏腰包付了賬。』

── 不單止內容風趣幽默,還很有電影的感覺,有如鏡頭反覆指向永澤與渡邊。

二. 對渡邊對初美的情感感到不解﹝251 至 252 頁﹞:
『……但初美這位女性身上卻有一種強烈打動人心的力量,而那絕非是足以撼倒對方的巨大力量。她所發出的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力,然而卻能引起對方心靈的共振。……我一直注視她,一直在思索她在我心中激起的這種感情震顫究竟是什麼東西,但直到最後也未能明了。

當我恍然領悟到其為何物的時候,已是十二三年以後的事了。……我猛然想起了初美,並且這時才領悟她給我帶來的心靈震顫究竟是什麼東西──它類似一種少年時代的憧憬,一種從來不曾實現而且永遠不可能實現的憧憬。這種直欲燃燒般的天真爛漫的憧憬,我在很早以前就已遺忘在什麼地方了,甚至很長時間裏我連它曾在我心中存在過都記不起了,而初美所搖撼的恰恰就是我身上長眠未醒的「我自身的一部分」。當我恍然大悟時,一時悲愴之極,幾欲涕零。……』

三. 對渡邊與玲子在阿美寮的一段對話﹝176 至 177 頁﹞:
『……「把病員和職員全部對換位置還差不多。」
……
「我們的正常之處,」玲子說,「就在於自己懂得自己的不正常。」』

以及渡邊剛從阿美寮回東京後見到街上的光景﹝ 197 頁﹞:
『……面對如此光景,頭腦漸漸亂成一團,茫無頭緒。這到底算什麼呢?這紛亂雜陳的場面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 感到相當妙。兩者皆指出「正常」與「不正常」的相對性,令人反思將思想或行為與眾不同的人歸類為「不正常」,將其標籤為「精神病人」,甚至禁錮他們的做法是否正確。似是在指出多數人盲目活在社會體制之下不懂反思,以及控訴社會對非主流思想的禁制與壓迫。

四. 就以下渡邊腦際中的話,產生了莫大的共鳴感:

「文章這種不完整的容器所能容納的,只能是不完整的記憶和不完整的意念。」﹝10 頁﹞
「或許我的心包有一層硬殼,能破殼而入的東西是極其有限的,所以我才不能對人一往情深。」﹝32 頁﹞
「我時不時向空間漂浮的光粒子伸出手去,但指尖什麼也觸不到。」﹝34 頁﹞

以下這句,更是妙不可言:
「我只消嗅一下書香,撫摸一下書頁,便油然生出一股幸福之感。」﹝35 頁﹞

日文原文:「その本の香りをかぎ、ページに手を触れているだけて、僕は幸せ​な気持ちになることができた。」

埋首於書堆中的駝鳥 ── 2012 篇

  • 《「〈1Q84〉之後~」特集 ── 村上春樹 Long Interview 長訪談》
  • 《從祖沖之的圓周率談起》華羅庚
  • 《反轉腦袋投資學》王澤基
  • 《官商同謀 ── 香港公義私利的矛盾》顧汝德﹝馬山、陳潤芝、蔡祝音 譯﹞
  • 《藝康相機故事》伍振榮
  • 《數位單眼相機的知識:精通攝影技術法則 161》
  • 《盈動兼併香港電訊》馮邦彥
  • 《Hong Kong Style 香港風格》胡恩威
  • 『空の色と光の図鑑』斎藤文一・武田康男
  • The Wisdom of Crowds: Why the many are smarter than the few, James Surowiecki
  • Critical Mass: How one thing leads to another, Philip Ball
  • What Money Can't Buy: The moral limits of markets, Michael Sandel
  • A Random Walk Down Wall Street (5th edition), Burton Malkiel
  • The Psychology of Investing, John R. Nofsinger
  • The Ascent of Money: A Financial History of the World, Niall Ferguson
  • The Alchemy of Finance: Reading the Mind of the Market, George Soros
  • Six Not-so-easy Pieces, Richard Feynman
  • The Poverty of Historicism, Karl Popper
  • Philosophy of Science: A Very Short Introduction,Samir Okasha
  • Philosophy of Science: An Overview for Cognitive Science, William Bechtel, Chapter 2 - Logical Positivism: The Received View in Philosophy of Science
  • Obliquity: Why Our Goals Are Best Achieved Indirectly, John Kay

Wan Chai Market: Rediscovering Streamline Moderne Architecture, Lee Ho Yin and Lynne DiStefano

2012年1月2日星期一

恍如隔世的森林

近日又回到村上的世界,將那本久擱在書架上的《挪威的森林》重閱了一遍。那本書邊都已發黃的書,書頁間仍夾着一張《花與愛麗詩》的票根,想必然是當年看那齣戲時帶着書上戲院,隨手夾在裏面,票根顯示日期為 2004 年 9 月 4 日 ── 影藝戲院的票根。

2004 年 9 月 4 日,我孤伶伶一個人往灣仔影藝戲院,在下午 2 時 45 分,佔着 H1 院的 E8 座位在看《花與愛麗詩》……。當時是怎樣的心情?當天是什麼樣的天氣?當天下午吃了什麼作午餐?全都想不起來,甚至連那齣戲的畫面、主角的面容與聲線,以至故事大綱,都已印象全失。八十八個月前的事,回想起來恍如隔世。

《挪威的森林》說的是主角渡邊徹三十七歲時坐飛機,機上播出 The Beatles 的 Norwegian Wood,因而憶起十八年前許許多多的往事。Norwegian Wood 是一個時代的象徵 ──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主角仍是青年的時候,正值是這首歌流行的年代。村上春樹於 1987 年寫成《挪威的森林》,將時間回卷十八載,就是 1969 年,恰好與書中主角回憶中的那個時代吻合。渡邊徹年青時的時代背境,亦即現實世界中村上春樹年青時的時代背境。

《挪威的森林》日文原著書名為《ノルウェイの森》,相信沒有人會對《挪威的森林》這個中文譯本的書名有異議,無論是台灣的賴明珠﹝繁體字版﹞、國內的林少華﹝簡體字版﹞,以至香港的葉蕙,都將書名譯為「挪威的森林」;而英文譯本不論是 Alfred Birnbaum 或 Jay Rubin 的版本,書名都是 "Norwegian Wood" 。在書中,Norwegian Wood 這首歌就等同於一個錨,抓着時間洪流中的一點,讓故事像漣漪般蕩漾開來。故此,將英文版的書名取為 "Norwegian Wood" 是理所當然的,因為 "Norwegian Wood" 原本就是一首英文歌的歌名,是英文,無需翻譯,亦沒有改動的餘地。可是偏偏有硬將中文版的書名「挪威的森林」直譯為英文 "Norwegian Forest",可謂牛頭對不上馬嘴。原本象徵著一個時代的歌名變成了北歐的森林,令人對青蔥歲月追憶不再,卻聯想起森林面積減少以致對全球暖化的憂慮。「世界」頓然失了真,亦顯得暗淡無光,原本想到那邊唞唞氣的都只有望門輕嘆。

※          ※          ※

一年多前,《挪威的森林》被搬上螢幕,當時沒有看,最近才看 VCD,看過之後心情相當鬱悶。同一個故事,看書與看戲的感覺截然不同。也許是因為書中很多細節,單獨看起來無關痛癢,可有可無;但正正就是這些細節,一點一滴地將書中的人物的性格特質滲透出來。電影較為受制於片長,必然要對這些細節有所取捨,人物的性格便褪色了,更何況主角渡邊性格內歛,縱然心有千千結,亦沒有向身邊的朋友傾訴直子的事,朋友開口探問,他只謂事情太複雜而別過。唯主角在書中以第一人稱,讀者才能如懂讀心術般一窺他的內心世界。可是,書中的「我」在戲中變成了「他」,觀眾成了局外人。看着滿懷心事、不多說話的他,我直覺自已在看紀錄片 ── 一齣描述抑鬱症患者的紀錄片。

﹝待續﹞

2012年1月1日星期日

新中環‧2012 元旦

中環填海工程動工至今已四年有多,在這期間,每隔一年左右我都來一趟,在郵政總局通往碼頭的行人天橋上拍照。

今天來到,發現一年前開鑿在新大陸上的巨大深坑經已被蓋上了,工地則擴展至天橋西面國金對出的地方。

在這個既是星期日,亦是元旦的日子,大型機械都像沉睡中的怪獸般俯伏在工地上靜止不動,除了熙來攘往的行人發出的散亂噪聲之外,四周靜悄無聲,但仍見幾名工人在工地上工作,有如在演默劇。